近日，在bat365在线平台网站光华管理学院、bat365在线平台网站经济政策研究所共同举办的“2023北大光华两会后经济形势和政策分析会”上，bat365在线平台网站光华管理学院应用经济学系教授、bat365在线平台网站经济政策研究所所长陈玉宇发表了题为“推动结构性改革，破解中长期生产率低迷的困境”的演讲。

他表示，2022年的中国经济，叠加了多重负面因素的冲击，经济增长速度3%，数十年来首次低于全球的平均增长速度。这些冲击来自于：房地产市场深度衰退；疫情广泛，对于经济的生产和消费造成重大阻遏；地缘经济处于转型重塑状态，带来巨大不确定性。

陈玉宇称，2023年我们制定了5%左右的经济增长目标。一二月份的数据表明，经济实现了一定程度的温和复苏。今年宏观经济政策会更强有力，积极的财政政策深入落实，更灵活全面的货币政策对经济会起到推动作用，应对和提振房地产市场的各种政策逐渐发挥效力，有望结束房地产市场的衰退，使得房地产市场恢复到长期可持续的规模与增长节奏。全年的增长目标经过努力是可以实现的，这意味着中国经济开始走出最困难的局面。

过去三年各种叠加的短期负面冲击，经过政策的调整，会在今年极大的缓解。但是，我们必须应对中国经济的更严峻的生产率的冲击，扭转自2008年以来生产率下滑过于剧烈的趋势，为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增长筑基铺路。事实上，1978年到2008年中国经济保持了近10%的平均增长速度。自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以来，全球化以及地缘经济发生剧烈变化，中国经济自身也发生了增长的阶段性转变，产业结构处于快速调整中，出口导向的经济也在调试中，连续三十年快速增长和变化也带来一些挑战和新矛盾。这些中长期力量合力造成的后果表现，就是15年来，中国经济从高增长阶段一直调整到今天追求5%高质量经济增长目标。核心问题，在经济增速向下调整过程中，向更可持续的增长调整过程中，生产率出现了出人意料的过度降低。这里说的生产率，指的是全要素生产率。简单说，我们的经济产出的增长，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投入要素的增加，另一方面就是全要素生产率。高质量增长的直观含义，就是全要素生产率在产出增长中贡献更大的份额。经济学一些研究论文发现，1978年到2008年，全要素生产率在产出增长中的贡献达到45%，是相当了不起的。全要素生产率的进步，可以简单理解为技术水平和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根据最近的一份研究报告，2008年以来中国的全要素生产率持续下降，与2000-2008年期间相比，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速下降了3/4，陈玉宇表示。

他指出，全要素生产率下降的危害不容低估。第一，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一对一对应着经济产出的增长，这意味着一对一影响了中国的潜在增长轨道。相比于短期冲击对经济荣枯的周期性影响，生产率较长时间的大幅滑落，是更值得重视的问题。第二，全要素生产率的下降，不能通过资本劳动等投入要素的增加进行弥补替代。恰恰相反，危险的在于如果没有技术进步和资源配置效率的改进，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低迷，资本等要素投入很快会受制于边际回报率递减的铁律的制约。当投入要素的投资回报率下降到很低水平，即便资金市场的资金利率下调到很低，也不会有投资的积极性，从而资本积累投资拉动经济也就失去了市场基础，走到了尽头。今天，投资低迷，很大程度上是全要素生产率失速带来的后果。第三，全要素生产率停滞，引发的各种生产要素回报率下降，尤其是资本要素，会波及到金融市场和机构，诱发和加剧各种风险。

造成中国全要素生产率下降的原因是复杂的。主要可以分为以下几类：其一，全球化处于调整期，中国通过贸易投资与各种国际交流，获得的技术与知识的扩散效应下降。其二，技术往往包含在资本设备投资中，中国资本市场从沟通储蓄到最有生产力的投资者，出现了相当的误配置。其三，产业结构变化不畅。其四，全国大市场建设滞后，知识技术和观念在全国各地区的扩散效应不强。其五，知识产权保护有待加强，更广泛和更深入的创新活动还不够有活力。其六，国有企业改革有待深入。其七，更好地发挥民营企业的创造性，亟待加强。其八，一个时代的主流文化的力量，应该更好地为创新型社会的构建做贡献。保护企业家精神，使创新者和创造者有尊严和自由。

党的十九大和党的二十大报告里，都提到了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性。按照某些经济分析预测，还不确定未来5到10年，我们中国的经济能否稳定在5%的中枢轨道上。悲观的观点甚至认为，很有可能潜在轨道比较早地滑落到4%甚至以下。核心就在于我们能不能迅速扭转全要素生产率增速过低的局面。陈玉宇认为，短期内要利用好宏观总量政策，解决好经济复苏的问题。与此同时，要把更大的注意力放到中长期结构性改革的一揽子政策上来，“走改革路，吃开放饭”。事实上，比较发达的国家都有类似于“促进生产率委员会”这样的高层级机构，制定政策，探讨方略，协调推进其国家的技术进步和资源配置效率。全要素生产率的进步，是高质量增长的核心内容，是中国式现代化绿色包容和可持续增长的不二法门。

陈玉宇，现任bat365在线平台网站光华管理学院应用经济学系教授，并担任bat365在线平台网站经济政策研究所所长。2014年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杰出青年奖，并入选2016年度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他致力于经济发展和生产率、人力资本和增长、健康和污染、行为经济学与劳动市场、收入分配、地区差异等领域的研究。他的研究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报》（PNAS)等国际学术杂志。曾获得教育部高校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二等奖, 厉以宁研究奖、bat365在线平台网站优秀教学奖，多次获得光华管理学院教学优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