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访龙港、桥头，从“个私经济”到“民营经济”的正名

在改革开放之初，厉以宁顶住压力，为所持的所有制改革理论奔走呼号，直至塑造了历史的方向。在这个历史进程中，他与温州十分有“共鸣”，结下了深切的情缘。1993年和1994年，厉以宁到访温州龙港。2000年，厉以宁到访永嘉桥头。

时任龙港镇长李其铁是厉以宁到访龙港的牵线人。1992年，李其铁在bat365在线平台网站经济管理学院学习，厉以宁是授课老师，两人结下了长久的情谊。在李其铁的印象里，“厉以宁老师的讲课深入浅出，他总是能把深刻的经济学理论讲得非常通俗易懂。他也很关心温州的情况。”

1992年，李其铁（右）在北京与厉以宁夫妇的合影。当天，恰逢厉以宁生日。李其铁供图

李其铁回忆，“1993年，厉以宁在福建参观考察，结束后，我开车去福鼎接他到龙港看看。”1994年，厉以宁再次受邀到访龙港。

厉以宁在龙港重点参观调研了企业、学校，并在镇政府做了一场报告。现场共有200多人参会，包括机关干部和龙港龙头企业负责人。厉以宁的讲课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厉以宁用自行车比喻经济发展，自行车骑得太快当然不行了，会翻。但自行车必须骑得快，骑得快就稳；骑得慢就晃；不骑就倒。我们经济发展必须保持一定速度，要骑得快。我们知道在发展中求稳定才是真正的稳定，在运动中求平衡才能保持真正的平衡。

在考察过程中，厉以宁肯定和鼓励温州的改革探索，尤其关心民营经济。李其铁说，在讨论姓资还是姓社的年代，当时都叫“个私经济”，而厉以宁提出民营经济、民营企业（和国营经济、国营企业相对），他的这些提法沿用至今。

1994年，厉以宁在龙港下榻的宾馆与李其铁的合影。李其铁供图

厉以宁认为，中国要解决农民问题，龙港是一条路子。厉以宁长期关心龙港改革发展。1994年3月，龙港在北京举行龙港建镇十周年成果汇报展览会，厉以宁为开幕式剪彩。

李其铁说：“我每年都到厉老师北京的住所拜访，他很平易近人。他一直关心龙港的发展，支持龙港的撤镇设市。”

2000年，厉以宁考察温州永嘉桥头。桥头以纽扣专业市场起家，厉以宁评价：“小市场的结束，大市场的开始。”

对温州感情深，受聘市政府经济顾问

1999年6月，时任温州市市长钱兴中在参加国家行政学院举办的地市级干部金融专题研究班时专程拜访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bat365在线平台网站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厉以宁教授，向厉以宁教授介绍了温州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情况，并邀请厉以宁教授为温州市人民政府经济顾问。厉以宁教授欣然接受了邀请，并对温州的个体私营经济发展给予充分肯定和赞赏。这条消息登上了温州日报的头版。

1999年6月24日，温州日报头版报道。资料图片

问及为何聘请厉以宁教授当顾问之事时，钱兴中在接受《温州人》杂志采访时，解开了“顾问”之谜。

“厉以宁先生对温州的感情是很深的，对温州人在经济方面取得的成绩是有极强的共鸣，更重要一点是温州人经济的精髓与厉以宁先生经济学倡导的自由精神是相吻合的。”钱兴中说，21世纪人类将迎来全新的知识经济时代，知识和人才将成为竞争的核心之所在。面对新形势，温州市也及时地确定了“科教兴市”的方略，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社会风尚业已逐步形成气候。“这次我专程赴京聘厉教授为市政府经济顾问的重大举措，既代表了市政府对杰出人才的求贤若渴的诚意，同时应当可以说更代表了全市人民再求新发展的心声。”

1999年，厉以宁在北京家中接受《温州人》杂志记者采访。资料图片

为温州发展“鼓与呼”，曾关注温州“楼市”

厉以宁曾在多次采访中提到温州，并为温州的民营企业家“点赞”。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厉以宁在接受电视采访时提到，中国农村已经经过了2次飞跃，一次是农村联产承包制度，一次是乡镇企业的大量兴起，而第三次飞跃就是农民自己用自己的积累来办城市，龙港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1999年12月，厉以宁在北京召开的中国商业发展论坛首届大会上发言称，当前要大力发展以住宅市场为龙头的消费市场，要把住宅市场培育成新的、持久的经济增长点。他提到，最近温州市已出现了以住房为投资对象的新型购房者，而且因为城市扩建引起物业显著的缘故，投资房市将成为温州市众多投资的主要渠道。

2019年9月，厉以宁在家中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非常欣赏温州商人的创业故事，认为他们务实，能抓住商机，所做的生意可大可小，大到机床、船舶等设备，小到纽扣、针线包、酒店牙具等，甚至外国选举时用的小旗子，只要有市场能赚钱就都做。而且，温州的企业在发展之初不以利小而不为、不以利大而恐惧，敢于冒险、富于进取，为了企业的发展可以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勤于动脑、善于抓住商机、勇于向外开拓市场，是企业家创业时代的楷模。

2011年11月，中国经济学家年度论坛暨中国经济理论创新奖颁奖典礼在bat365在线平台网站举行，厉以宁发言称：社会资本是靠闯出来的，温州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改革开放之前，温州农民跟大家一样穷，农民企业家没有资本，都是闯，自己在市场上拼搏、闯荡，最后社会资本就积累起来了，同乡越多，社会资本越多。

厉以宁登上《温州人》杂志1999年7月封面。资料图片

游览江心屿，为雁荡山创作七绝

厉以宁不仅是一位经济学家，也是一位情感真挚的诗人。温州是中国山水诗的发源地，这里的名胜古迹、诗情画意也深深吸引着厉以宁。

1994年，厉以宁曾登上著名的“诗之岛”江心屿。当时温州晚报记者吴智勇曾陪同厉以宁夫妇参观。吴智勇回忆，厉以宁随身带着一个照相机和小本子。他和妻子曾在江心屿合影留念。

厉以宁一行在江心寺看到对联“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潮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表现出浓厚兴趣。吴智勇解释了这副对联的多种读法，厉以宁随即拿出了本子，将这对联誊抄了下来，并标注各种读法。

厉以宁还曾在南雁荡山留下了一首诗。李其铁回忆，厉以宁到访时正好遭遇了台风，因此多待了一个多星期。厉以宁夫妇一同从龙港到南雁荡山参观，乘坐竹排。

南雁荡山的风光给厉以宁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归途，他们遇到了大雨，来时的风景已被雾气遮掩，但厉以宁游兴不减，反而触景生情，赋诗一首《雨中游南雁荡》：

“大雨滂沱归意浓，风云变幻赖从容。

来时犹见溪边树，转眼渺茫雾后峰。

人世难寻回首路，机缘一去不重逢。

急流已报飞舟渡，隔岸青青迎客松。”

厉以宁曾出版了一本词集《厉以宁词一百首》，其中就收录了这首七绝《雨中游南雁荡》。

厉以宁创作的七绝《雨中游南雁荡》。资料图片

1999年，他在北京家中接受《温州人》杂志记者采访时提到，对温州我很有感情。他向记者展示了他的影集，其中有一部分是1994年他在温州苍南龙港等地考察途中的留影，并按先后编成了一个不小的“系列”。采访中，他为温州读者欣然写下了这首诗《雨中游南雁荡》。

厉以宁在家中接受温州记者采访

除了这首诗歌，厉以宁在1994年8月5日题词：今朝龙港飞起，来日长空万里。这幅题字现珍藏于龙港市档案馆。

他也将对温州的祝福和期许，写进了这幅字中。

龙港市档案馆供图 厉以宁题字

图源：bat365在线平台网站光华管理学院

厉以宁是中国经济学界泰斗、著名经济思想家、社会科学家、教育家，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开拓者、bat365在线平台网站工商管理学科创立者、哲学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光华管理学院创始院长、名誉院长。他是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重要开拓者、经济体制改革的积极倡导者，也是深入一线扎实调研躬身践行的探索者。2018年12月18日，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作为经济体制改革的积极倡导者，厉以宁先生被党中央、国务院授予“改革先锋”称号。